【伊w】为我添一杯野樱桃热啤

*达不溜小姐你老婆终于落地了,为你写之诱捕快来我岛

*没逻辑没营养的短打,凑合看,bgm《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坂本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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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外面飞雪,添一杯野樱桃热啤

啤酒起源于中世纪欧陆修道院

修士们擅长调配种种药草以制酒

偶然的一个机缘中诞生了啤酒

就像偶然的一个机缘中我发现了你

——木心《加拿大魁北克有一家餐厅Fourguet Fourchette》


    任谁也想不到,坠落的其中一种方式是穿过余烬的拥抱。

    那团刚熄灭火星的灰伴着浓重的硝烟味,伊内丝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即便不死,也会在这场爆炸艺术里失明。不过显然,爆炸的制造者觉得这样有失趣味性。W总是在紧迫的关头不要命地插科打诨,包括这次,逃亡路上还在嘲笑她跳下飞行器的举动。

    伊内丝装作没有听到她低低说了句你活着就好。

    不过当她问自己喜不喜欢这样的烟花时,她还是闭着眼嗯了一声。

    她所说的安全屋离这不远,地如其名,难为她在一片烽火连天里找到这么安静的一隅。她感觉自己被W放在了床上,萨卡兹咕咕唧唧说了些什么,她就再没力气听了。伤口还流着血,那人拿了药物给她包扎,还用绷带恶趣味地打了个蝴蝶结。混蛋,什么时候都没忘了开玩笑。伊内丝暗骂了一句,可W就像能听到似的,盘腿坐在她旁边。

    “行了,小羊羔,自己都惨成什么样了还有劲儿骂我。”她点了支烟,嗓音暗沉不少,廉价而呛人的气味混着厨房的油烟味在屋里弥散。

    “你要抽滚出去抽。”伊内丝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萨卡兹沉默了。过了几分钟,她弹了弹烟灰说,我都被你骗成个有耐心的人了,伊内丝。

    没看出来。她不应她,听她接着说下去。

    “知道你假死的消息在罗德岛上转了几转吗?妈的。”她把烟踩了,鞋底磨着混凝土地面的粗粝声音传进伊内丝的耳朵,“我倒真希望你变成个土豆,被人切成块儿炖了就得了。可你就像鬼一样,阴魂不散的,老是在我信了你死讯的时候发芽。你他妈才该跟我道歉。”

    窗户开着一条缝,烟味很快飘走了。伊内丝感觉那条尾巴在自己身上扫了扫,紧接着那人就起身离开了。“算了,你睡吧。”语气多少带着些失望。

    她想自己大概是睡不着的。但伤口和长时间的奔命给失眠开了个口子。

    她做了个关于过去的梦。

    想不起来那是多少年之前了,总之她那年还不过三十。队伍在雪地里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寒冷的绝境里,森林狼的爪子很容易就抓破了人的胸膛,伊内丝的刀割断野兽的喉管,从尸体中流淌出来的温热鲜血让他们冻得如同紫红色萝卜的手指微微恢复。狼牙穿过她血肉的时候是清醒而令人窒息的疼痛,血液不断从卡普里尼的身体里流逝,倒下时恍惚间觉得有谁接住了自己。当她在废弃村落旁的临时营地醒来时,身上盖了好几张兽皮,两张毯子,还有一件沾着浓重血腥味的厚外套。她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站起身来,披上了那件衣服,挪着步子掀起篷布。

    一股浓汤的香味漫入鼻腔。她并不近视,看得到篝火旁边是谁在削土豆。那人只穿着最里面的一件短袖,胳膊上有三道结了痂的疤。她沉默着坐到她边上,才发现那人的头发已经被雪尽数打湿。怎么,活过来了?她嘴角上还是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手里的防身匕首把土豆块削进锅。伊内丝问她,疯子不会冷吗。W摇头,说还是关心你自己吧,也不知道谁刚才一副要死的样。

    “哪来的肉?”伊内丝看着锅里翻滚起的食材,不禁心生疑窦。

    “赫德雷找到了个地窖。”W漫不经心地挖起一块雪洗了洗手,“还有不少好东西,你个吃素的小羊羔怎么盯着肉不放呢,哎呀呀。”

    “少说两句死不了。”伊内丝瞪她一眼,背后的伤口却开始隐隐作痛,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她便眼见着W拿柄长勺在锅里搅拌,顺便把那几个没削的土豆扔进火堆里烤着。雪落在W肩上,她朝天空呵口气,扒开脚边一个雪窝子,从里面拖出来一个木箱——满满一箱野樱桃啤酒。大红色的标签贴在深棕玻璃瓶中央,在这一片无望的白里刺目地吸引着目光和感激。伊内丝记得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精酿酒,即使在物资最为充足的时候也只会喝劣质的黑麦烈酒暖身,除非打劫到富人的商队。好巧不巧,他们劫的第一批野樱桃啤酒,恰好救了眼前这个煮着汤的萨卡兹的命。至今伊内丝也不知道煮开的啤酒到底什么味道,或许酒精挥发了之后和糖水差不多,但那东西的确让那时候濒死的W醒过来了。也正是因为那次,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没那么有敌意了。

    “所以你说的好东西是这个?”她接过W端过来的一碗热汤,捧在手里暖着。

    “跟你没关系,病号。”W说,“从我把它塞进雪里的时候,它就和你无缘了。”

    “谁说要喝了,没事找事。”果不其然收获一个白眼。

    “求求我,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找个喝法。”得意的萨卡兹或许猜到卡普里尼没力气打她,愈发肆无忌惮起来。不过看伊内丝别过头去不再理她,又好像失了兴味,恶魔尾巴在身后甩过来甩过去,尴尬地撅着嘴,没好气地喊其他人开饭。其他队员似乎也察觉到了她心情不佳,应了一声之后都回了各自的帐篷,不再出来。来之不易的土豆肉汤一滴不剩,W似乎也装腻了贤惠,把锅和碗往旁边一搁,在火上放了一个金属杯,用匕首利落地撬开一瓶野樱桃啤酒,倒进烧热了的杯子里。酒液与高温金属杯壁碰撞时的气化声刺激着伊内丝的听觉,让她想起了那次自己也是这样,在那处干燥阴冷的污染区面对沸腾的容器,勉强耐心地希望她活。

    “我说,多长时间了,气量还是这么小。”W仿佛在抱怨,“真担心我给你下毒?差不多了吧,该学着相互信任了。”

    算了吧,不信你你才活不到今天。伊内丝觉得有些好笑,但W好不容易有点良知,她也有意不去戳破,一边感觉血液回温,一边因为自己的伤员特权而难得地看着萨卡兹忙碌。常年战斗的她身体恢复能力一向不错,有了刚才的热汤,她又感觉比刚醒时舒服了些。所以她并不是很想喝那杯野樱桃热啤,相反,她此时更愿意多看两眼那个瘦弱的人,在原野一刻不停的风雪里,像心跳和火堆一般躁动地存在着。很遥远的以前,她还能见到那么几本完整精美的线装书,书上写着啤酒诞生于中世纪草药学的机缘巧合,樱桃与桃子的关系如同塞尚与圣维克多山,每一场雪都会将一对爱人挫骨扬灰。尽管她不是什么预言家,计划也从未出错,只不过W的出现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上弦月时适合爆炸,玫瑰盛开时适合流血,在她本无波澜的生活里埋下一个个不稳定因素,像个不幸的巧合,顶多收获了一个能记住自己名字的弱智。

    “喂,真不搭理我了?”W撇了撇嘴,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这也给你,行了吧。”

    展开手掌,里面躺着块水果糖。外面的包装纸花花绿绿的,露出来的透明硬块也确实散发着甜丝丝的气味,不过伊内丝倒是又透过那鲜艳的红色素想到了萨卡兹的眼睛。

    她的眼睛是红色的,该死地像翻滚的酒里颜色最深的一立方厘米。

    “你过来。”她让蹲在一边的雇佣兵坐到自己身边来。

    “干嘛?”

    没来得及反应,W的领口就被往前一扯,接着在恍惚之间被吻住了。伊内丝的吻没什么挑逗的意味,似乎就像她衣服上化掉又冻结的水渍,仅仅有一毫秒作为雪在她的皮肤上停留过。她身上裹着她的衣服,给她的感觉却比亲自穿上这件衣服时要温暖得多。她们什么都没说,好像什么也都没发生。伊内丝把糖扔进了酒里,溶解开的甜味随着野樱桃热啤火一样烧下去,她有一瞬间觉得雪地里会长出圣诞蔷薇来映衬这个十二月末,不过当她去仔细看W的眼睛,却看到了一种炽热的乞求,于是她觉得或许她们可以在某个刚刚死去的乡绅床上做//////////爱。

    “哎,帮我再添一杯。”

    但她是不会告诉W她把那张糖纸缝在衣服里的。她缝的针脚密,W很难找得到。

    可梦里它掉在地上了。伊内丝惊醒了。

    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一张糖纸掉在地上的声音会这么有力。直到现在醒来,果然是W和赫德雷又吵了起来。一般过一会儿就会好的,她这么想着,稍微挪到了一下身体,没去管。实际上也正如她所说,不久就听见了W推门进来的声音。

    “醒了就别继续犯迷糊了。”

    “问你个事儿。”伊内丝说,“你选这么高难度的方式接我,不只是脑子有病吧。”

    萨卡兹顿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地笑了:“你猜呢。”

    “能猜到我还问你?”

    “毕竟某人的招牌就是该死的读心术。”

    “三秒钟时间。”

    “好吧。”W叹了口气,“你还真是不饶人。这点一万年都不变。”

    有时候伊内丝真觉得自己的读心术是种间歇式的源石技艺。比如上一秒,她也没读到那个萨卡兹会突然吻过来。她急切得像三年没见荤腥的狼,对着自己胡咬一通,倒是一点儿也没顾及到自己病人的身份,直到自己因为伤口疼而呻吟了一声,才勉强松了嘴。伊内丝把自己的失误归咎为没有好好看着W的眼睛,但又或许她看了会更心神慌乱。趁那种暧昧气息还没从逼仄的房间里散去,W低下头说,都他妈是你干的好事,今天圣诞节你知道吗,你他妈偏偏今天还魂。她还说,外面下雪了,要救不了你,今天也刚适合撒你的骨灰。

    “嘴干净点能死?”

    “你死了我干净给鬼听?”

    又是这种不看气氛的自然结冰。伊内丝早就不清楚到底是W还是自己每次都能克死浪漫,又或者她们的关系本来就说不上浪漫。也不过是能随便接吻和上床的关系。W太过愚笨,有时候就像一颗糟糕的糖,满是工业糖精廉价的味道,却还偏偏让人上瘾。但又不得不承认,在伊内丝走过这片大地的每个角落时,惹人烦的萨卡兹也确实始终是她雪天里唯一一杯野樱桃热啤。也正是因为如此,伊内丝能够容忍她的胡作非为,不厌其烦地和她接吻、上床、流血。

    “下雪了。”于是她说,“我想喝酒。”

    她看见W低着头笑了。“到底是我蓄谋已久呢,还是你蓄谋已久呢,伊内丝?”

    然后眼见着,萨卡兹从那张床下抱出了一个箱子。大红色的标签,深棕色的玻璃瓶。

    “如果你这一次没来,它们就会被洒在你的坟头上。”

    “你不是要把我骨灰撒雪里?”

    “是啊。”W抱着箱子起身,“前提是你能在坟里头留个全尸,等我挖出来去烧。”

    “W。”门开的那一刻,伊内丝叫住了她。

    “有何吩咐,差点丧命的小羊羔?”

    “谢了。”

    “不客气。”在门关上的前一刻,伊内丝听到了低下来的温柔声音,“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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